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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有死啊!」


我一邊嚷著一邊抓住她的手腕——那是一位正要將我推進太平間的護士。這個舉動讓她嚇了一跳,不過受過專業訓練的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請您合作好嗎?這裡是醫院。」護士小姐一邊露出笑容,一邊用相當堅定的口吻對我說道。

「可是我還沒有死啊!」我激動地大叫。

「妳能夠證明嗎?」護士小姐側著頭,對我提出了這個相當難以回答的問題。


證明?為什麼我需要證明自己是活著的?


「張小姐。」一位剛剛參與急救的醫師察覺我們之間的對話,於是走了過來。「我們試著用各種方法來急救,還是無法從妳身上察覺到有任何的心跳。」

他稍微側過身子,好讓我能夠看到旁邊的心電圖——打從我被救護車送到這家醫院開始,心電圖上的那條平平的線就從來沒有任何起伏。

「可是……可是……」我相當慌張,畢竟莫名其妙就這樣被送進太平間,然後宣告死亡,任何人都無法接受。

「恕我再說得更清楚些……」醫師很有耐心地繼續說著,我瞧見他的白上衣胸口前面掛著「黑夾克醫師」的名牌。如果沒記錯的話,有人曾跟我提過,他在這家醫院裡因醫術高明而聞名,不過可能行徑有些怪異,有些人替他冠上了「怪醫」的名號。

「我們沒辦法經由心電圖或任何設備看見你的心跳。」黑夾克醫師說完,一旁的護士們也點著頭。

「無論怎麼看,妳都應該是已經死了。」


我啞口無言。


這……這該怎麼證明呢?這就好像你沒有攜帶身份證而無法證明你是張靜如本人一樣,儘管你再怎麼知道自己是張靜如,儘管你擁有著張靜如的臉孔、身體、四肢、頭髮,但缺了那張紙,你竟然就無法證明自己是張靜如!

而另一個拿著你身份證的人,卻可以輕易地成為張靜如。


「我……我可以動啊……」我抬起手,在醫師面前揮了揮。

「可以動不一定代表還活著,有可能只是一些簡單的身體肌肉反應。」有著「怪醫黑夾克」外號的醫師推了推眼鏡。

「我……我可以說話!」我放大了聲量說著。

「可以說話不一定代表是活的,就好像不能說話不代表死去是相同的道理;你看啞巴不是沒辦法說話嗎?可是人家卻毫無疑問地活著。」一旁的小護士皺了皺眉。


「可是……可是……」我忽然口吃了,那顯然是由於想不出該怎麼對醫師與護士所持觀點加以辯駁的關係。


事情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子啊?我開始回想起這一切的源頭,試圖從裡面釐出個頭緒來。



那不過是四個小時之前才發生的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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