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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小朋友，學校將會在一個月後舉行母親節感恩音樂發表
會。只要你學過樂器，都可以報名參加喔！」
講台上的老師在黑板上寫下大大的「母親節感恩音樂發表會」
幾個大字，然後轉過身來，想看看有哪些小朋友自願報名的。
「我！我會拉小提琴！」一聽見有這樣的機會，小華馬上高舉
雙手揮舞。
對於學小提琴已有兩年的小華而言，這種表演其實是他最喜歡
的，不過，老師和教室裡其他的同學卻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
這是有理由的，因為「學的久」跟「學的好」實在是兩回事，
這世界上就是有那種完全沒有任何天分，卻又很愛表演的傢伙，而
小華就是最標準的例子。
「咳！」老師刻意將眼神拋到小華以外的地方。「果然有很多人
想參加……這樣的話我們可能還要再篩選過。」
「老師，明明只有兩個人舉手，你怎麼說很多人參加？」坐在
第二排的小萍往後頭望，發現班上也只有學鋼琴的「同學A」和學
小提琴的小華舉手而已。
「上課不要講話！」老師瞪了小萍一眼。
真是的！無論在哪一屆，總會有這種白目的誠實學生！——此
時老師的心裡響起了這樣的聲音。
雖然說誠實的學生應該要受到鼓勵，可是這實在不是一個值得
鼓勵的場合。
「總之……同學B妳不是也有學鋼琴嗎？老師記得上次直笛比
賽時妳伴奏得很好啊！為什麼不參加？」老師漠視小萍抗議的眼
神，很快地將話題轉變到原來的事情上。
「唔……因為覺得很麻煩。」同學B小聲地說。
老實說，學校每次有這種音樂發表會，就會緊急徵召班上學過
音樂的小孩來彈彈琴、吹吹笛子，一開始大家雖然覺得上台很神氣，
但重複兩、三次之後，每個小孩就開始覺得無趣、麻煩。
「好！總之現在我們有兩人參加了，就是同學A跟同學B。」
老師根本沒聽同學B的話，就直接把她的座號寫到黑板上。
「還有我！」小華使勁揮舞著手。
「看來是沒有人了，那我們就這樣決定了。」老師仍故意忽視
小華。
「還有我！我！」小華的手完全沒有放下的跡象。
「老師，還有小華啊！小華舉手了！就讓小華也報名嘛！反正
名額有三個。」誠實的白目同學「小萍」再度開口說話了。
教室裡的空氣瞬間凍結了。
「嗯……」老師面有難色地望向小萍，然後再看看揮舞著手的
小華。
「我們有三個名額啊……」
真該死的為什麼要有那麼多名額啊？老師在心裡面激動地大
喊，卻不能表現在臉上。
「我！我要表演小提琴！」小華興奮地揮舞著手。
「這麼說，如果沒有其他人，我們這第三個名額就由小華來表
演嘍！」
老師將眼神掃過全班，用一種帶有威脅性的口吻說道：「而且學
校會發通知，讓大家儘可能都來學校參加晚會，沒有理由的話每個
都逃不掉……大家都要接受懲罰……不！我是說……大家都要來聽
小華的演出。」
一種相當詭異的氣氛瀰漫在這群五年級的小學生之間。
「還記得上次同樂會個人才藝表演的事情吧！」老師以冰冷的
眼神提醒了在座每個想置身事外的孩子。
「那一次大家不是都聽過小華優美的小提琴演出嗎？」
好幾個小孩想起當時的經驗，忍不住把雙手舉起來摀住耳朵，
還有五個小孩全身不住地顫抖了起來，更有兩個學生直接口吐白沫
趴倒在桌上。
經過十秒鐘的思考後，全班像發了狂似地紛紛舉手。
「我！老師我會吹直笛！」「老師我會敲木魚！」「老師！讓我
來救大家！我會用一根手指頭彈鋼琴！」
「老師！我會吹口哨可不可以？」
「老師……我也要報名……」
「既然大家這麼踴躍爭取最後一個名額，我看我們只好用抽籤
的方式。」老師露出欣慰的表情，隨即拿出抽籤筒抽了一支籤。
「二十六號！同學C！妳不是會……會……會打拍子嗎？」老
師很努力地在思考，眼前這位二十六號同學C所具備任何有關於音
樂方面的技能，不過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這一項。
「老師……這樣不好吧！」小萍再度發出正義之聲。「這麼重要
的表演上，我們怎麼只表演打拍子呢？再說同學她好像不太想參
加……」
「快！小萍你趕快去輔導處！輔導主任說有急事要找妳！」老
師打斷小萍的話，忽然猛拍講桌大喊。
「啊？怎麼忽然……」小萍站了起來，對眼前的情況感到困惑。
從剛剛開始老師也沒接過半通電話，怎麼忽然可以跟輔導主任心電
感應？
「快啊！再慢就來不及了！」老師完全沒有理會小萍疑惑的眼
神，只是拼命催促。
從老師那邊感受到事情的急迫性後，小萍跳了起來，趕緊離開
教室，朝著操場另一頭的輔導處快步走去。
「哼哼！」老師伸長脖子，往窗戶看了看。在確定小萍在三、
五分鐘之內應該不會回來後，他再度回到講桌前，慢條斯理地繼續
主持班會：
「那麼就這樣子，我們班負責參加音樂表演的人就同學A、同
學B，以及同學C三位……」
「有什麼問題嗎？」他用充滿壓迫性的眼神掃過全班，視線所
及之處，眾人莫不低頭。
「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下課。」
「我……」在小華發生聲音之前，老師便下了最後的指令：
「好！自由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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